耳朵被人輕輕舐著,漸漸火辣辣的燙,魏瓔珞力掙紮著,隻是手腳都被人著,彈不得。
「皇上!」急中生智,魏瓔珞臉上忽堆起諂的笑,「其實剛才奴才說的話,全都是違心之言。奴才早就想親近皇上,可是後宮人眾多,奴才份卑微,沒有親近的機會,隻好故意挑釁,劍走偏鋒!現在皇上看中奴才,奴才歡喜極了!奴才願意伺候皇上,不過……」
舐耳垂的作一滯,弘曆緩緩起道:「你想當什麼?」
「奴才……」魏瓔珞了,故意一臉貪婪道:「奴纔想當貴人,不想再做宮子了!」
弘曆怎耐看這幅模樣,
弘曆神一冷:「你的心氣倒大,原來就在這兒等著朕呢!」
魏瓔珞出之態,刻意靠近了:「皇上,你答不答應嘛……」
弘曆突然手,一把將魏瓔珞從床上推了下來,魏瓔珞哎喲一聲,狼狽落地。
滿腔**被一語澆熄,弘曆居高臨下地著,一時間意興闌珊,麵難看道:「你這樣骯髒的人,不配上朕的榻!」
魏瓔珞泫然泣:「皇上!」
弘曆:「滾!」
魏瓔珞迅速站起,戰戰兢兢朝外退了出去。
弘曆:「站住!」
魏瓔珞渾僵住,以為弘曆又變了主意,卻不等再次裝出可笑的麵孔,就聽見他在自己後道:「從今日起,你就是長春宮一個普通奴才,好好伺候皇後,別再心存妄想,朕絕不會要一個居心叵測的人!」
「是。」魏瓔珞狀似失的應了,待出了門,腳步匆匆,一邊走一邊用力掉臉上的脂,忽然腳步一頓,著前方不遠的長春宮,著杵著柺杖,一路艱難走來的那個人。
「娘娘。」是明玉的聲音,攙扶著那人道,「何必親自來迎,雪這麼大……」
「本宮想第一個見。」那人笑著說,聲音如春風般溫暖,「想對說一聲……你回來了。」
魏瓔珞眼中忽然盈滿淚水,抬手一,飛快朝那人沖了過去:「娘娘,我回來了!」
皇後轉頭看,眼中閃過一喜悅,杵著兩柺杖,快步朝走來,卻因為用不柺杖,隻走了兩步就跌向雪地。
「小心!」魏瓔珞忙衝過去扶住,看看跌在地上的柺杖,難過的流下淚來,「娘娘,你的……」
「在床上躺太久了。」皇後輕描淡寫道,「不過太醫說,隻要好好練習,總有一天能站起來……就算本宮站不起來,不是還有你嗎?」
「是……是……」魏瓔珞哽咽道,「若您站不起來,瓔珞願一輩子做您的柺杖。」
皇後楞了楞,忽然閉上眼睛,眼淚驟然落下。
明玉的眼圈也跟著紅了:「不要忘了我,我也要陪著娘娘!」
魏瓔珞對明玉曾有過一段不愉快,以至心有芥,雖然一同在皇後邊做事,關係一直都不怎麼親近。如今有了這句話,所有的芥就一掃而空,魏瓔珞忍淚對笑道:「說的好,來,咱們兩個一起扶娘娘回去。」
風雪漫天,魏瓔珞與明玉一左一右攙著皇後,三個人的溫挨在一起,雖是冬天,卻溫暖如春。
之後日升月落,時飛逝,長春宮的茉莉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轉眼之間,已是春天。
一行宮手捧托盤,進了承乾殿。
盤子裡是各小食,如風乾栗子,豆腐皮包子,山藥糕等,嫻貴妃從中選了糖蒸酪,碗沿一圈青瓷,如青山遠黛,碗一團酪,如山中白雪。
永珹伏在嫻貴妃膝上,眼看著碗裡的酪。
「聽說你前些日子去了一趟長春宮。」嫻貴妃手裡一銀製長勺,舀起半勺遞與他吃,「怎麼樣?皇後能走路了嗎?」
永珹張開小,吧唧吧唧吃著,不一會兒上就一圈,純妃在一旁看得出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嫻貴妃在問話,回道:「有些好轉,但離了柺杖,仍走不了幾步路。」
一名宮人走到旁,托盤裡的點心擱在旁桌上,一碟栗子糕,一碟玫瑰,一碟山藥糕,純妃拿起一塊玫瑰,見永珹朝眼看了過來,便試探的朝他一遞,那孩子果然飛快接過,倉鼠似地啃起來,邊很快又多了一圈糖漬。
這孩子吃東西的樣子分外喜慶,純妃看著他吃,角不由泛起笑,耳畔忽然響起嫻貴妃的笑聲:「妹妹這麼年輕,應當多為自己考慮纔是。」
永珹是個心的孩子,他自個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遞到嫻貴妃邊,口齒不清,稚聲道:「吃,吃……」
「宮中生活寂寞,擁有一個阿哥,不,哪怕是個小格格,日子也會快活許多。」嫻貴妃就著他的手輕輕咬了一口,剩下的讓他自己吃,「每日一醒來,就能聽見孩子的哭聲,笑聲,偌大的宮殿,立刻就變得熱鬧了。」
純妃著永珹出神。
「我知道,妹妹從前避寵,是為了皇後,隻是今時不比往日。」嫻貴妃嘆了口氣:「中宮子嗣空虛,皇後娘娘又……」
純妃一皺眉:「皇後如何?」
嫻貴妃:「張院判說,皇後娘娘傷了子,子嗣上會有些艱難。」
純妃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訊息,兩人終究是一塊玩到大,還一塊進宮伺候皇上的閨中友,這麼多年相下來,總不可能半點也沒有,雖因傅恆之事,生了嫌隙,如今聽了這訊息,又忍不住替傷。
「瞧我,怎麼說起這個來了,平白惹得妹妹擔憂了!」嫻貴妃忽莞爾一笑,右手微不可查的在永珹後一推。
永珹雙腳落地,被推著朝純妃走了兩步。
見他走得搖搖晃晃,純妃忙朝他出手,這孩子也不認生,笑嘻嘻的朝出手去,被純妃抱在懷裡之後,又好奇的手去的髮髻,不小心將的頭髮弄了,純妃也不在意,反而憐地了他的頭:「四阿哥可真是活潑可。」
嫻貴妃將碗遞給珍兒:「你們先帶著永珹下去吧!」
珍兒:「是。」
齊齊整整的腳步聲,伺膳的宮人們盡數退下,連著永珹,也被珍兒給抱了出去,屋隻剩下嫻貴妃與純妃兩人。
嫻貴妃走到梳妝臺前,朝純妃招招手:「你的髮髻了,來,我幫你整理。」
如花眷,似水流年。
長發放下來,牛角梳落在發上,從頭梳到尾,嫻貴妃握著梳自,立在純妃後:「許多年過去了,妹妹的姿容依然不減當年,若你願意,一切還來得及。」
純妃著鏡中倒映的容,兩條似愁非愁柳葉眉微微蹙起。
「怎麼?難不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繼續為皇後作嫁裳?」嫻貴妃笑道,「你跟了那麼多年,得到了什麼?隻有歲月蹉跎,年華老去,看……」
竟從純妃頭上找到了一白頭髮,輕輕拔下來,放在桌上。
「妹妹,你有白頭髮了。」嫻貴妃嘆了口氣,「現在你還年輕,還有貌傍,等你老了以後呢?」
這些挑撥離間的話,擱在從前,純妃絕對當耳邊風,聽過就忘。但是就如嫻貴妃所說的,今時不同往日,與皇後之間已生嫌隙,故而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聽了進去。
「後宮的人隻會越來越多,男人……卻隻有一個。」嫻貴妃聲溫,似乎每一句話都在為著想,似蠱似道,「養兒防老,就連宮裡太監都知道這個道理,臨到老,收養一兒半防,你卻想不明白嗎?」
「我……」純妃心如麻。
「好了。」髮髻整整齊齊,一金簪在純妃的髮髻上,嫻貴妃微微彎腰,雙手按在對方的肩上,麵孔照在對麵的鏡子裡,笑如花,「妹妹,大夢經年,你也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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