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夫人還沒進屋,就看到被扔在地上的枕頭,七八糟的,蘇澤愷躺著的床,也是糟糟的,沒了枕頭,被子也掉落在地上。
蘇澤愷躺在床上,頭發淩,臉鐵青泛白,一雙齜牙裂的眼睛,裡麵都是紅,卻是蒼白的,不但蒼白,而且還很乾,有一道道如裂紋般的東西。
“愷兒。”
蘇老夫人見他這個樣子心疼壞了,也更加堅定了要帶他離開的決心,蘇老夫人走到床邊,蘇澤愷猛地扭頭,那雙眼睛瞪的更大,看著都有些嚇人。
“祖母也不要我了嗎?”
蘇澤愷的聲音,乾裂的厲害,紅紅的眼睛,還有了水霧,讓他的狼狽,又多了幾分讓人憐惜心疼的脆弱。
剛剛方嬤嬤隻是試探的問蘇澤愷要不要離開京城,離開蘇府,別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蘇澤愷就了很大的氣,方嬤嬤擔心將他刺激壞了,完全不敢再多言,當然也沒那個機會,因為很快就被蘇澤愷扔東西趕了出去。
雖然方嬤嬤之前並沒有任何代,但蘇老夫人聽蘇澤愷這話,多就猜出了些端倪,心的更厲害了,“胡說什麼?祖母怎麼會不要你?你又不是不知道,祖母最心疼的就是你了,你父親這個樣子,祖母去哪裡都帶著你!你也別怪你母親,不是不來看你,上也了極重的傷,昨天都是強撐著來看你的,我們怕你擔心,都沒告訴你。”
蘇澤愷就那樣看著蘇老夫人,沒有接話,也不知道是相信了沒有,良久問道:“母親怎麼會傷的?是父親打的嗎?”
除了蘇克明,蘇澤愷不想其他。
蘇澤愷猜的很對,但這樣的應答,蘇老夫人實在說不出口,好半天,隻艱難的點了點頭。
“你父親也有你父親的難,愷兒,祖母想帶你一起離開,怎麼樣?離開蘇府,離開京城,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到一個沒人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的地方,重新開始,你還可以像從前一樣。”
蘇老夫人苦口婆心,說著,眼睛也紅了,有眼淚流了出來。
蘇澤愷倒是沒再鬧,隻很冷很冷的冷哼了聲,“我這個樣子?重新開始?就是到一個沒人知道我上發生什麼事的地方,我這樣一個殘廢,還怎麼可能像從前那樣?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祖母就是要誆騙我,也找個好點的理由!”
蘇澤愷的口氣,同樣很冷很冷,猩紅的眼睛,也出了兇惡的冷,“反正我已經這個樣子了,他們越是想讓我走,我越是不走,我要留下來,看那些人是怎麼倒黴的,我要看看,蘇梁淺的運氣,會不會一直都這麼好?我不相信,一個人的運氣,可以一直都這樣好,我要看著落魄,在倒黴的時候,狠狠的踩在一腳,報我今日之仇,是將我害這樣的,我一定要報仇!”
蘇澤愷咬牙切齒,整個人又開始發狂,並且將所有的責任,歸咎到蘇梁淺的上,但除了蘇梁淺,蘇老夫人還聽出了,他對蘇克明的恨意,他這是和蘇克明較勁,不想他好過呢。
“報仇?你拿什麼報仇?淺兒的本事,你還不清楚嗎?你要這個樣子,能不能有命看到那一天都不知道,隻會越來越好,你聽祖母一句勸,將這些都放下!”
“放下,我還怎麼放下?又憑什麼讓我放下!”
蘇澤愷的緒又變的激,聽不進去任何話,兩人的對話,本進行不下去,蘇老夫人轉離開的時候,蘇澤愷放聲大,“祖母,我要見蘇梁淺,我要見蘇梁淺一麵,我都被害這個樣子了,是不是心虛,所以不敢來見我!”
蘇老夫人出了院子,哭的更傷心厲害了,連嬤嬤怎麼都勸不住。
“他這個樣子——”
蘇老夫人一臉憂愁,倒是怕蘇澤愷不和說,他要不走,大不了用綁的,最擔心的就是蘇澤愷這要死要活,鉆進死衚衕出不來。
他要不能想開,就這個樣子,就是去了青州,估計也重新開始不了,還會攪的那邊的人,都過不好。
蘇老夫人第一反應就是找蘇梁淺幫忙,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開不了那個口,回了福壽院。
一連幾天,蘇梁淺都像兩人關係最好的時候那樣,每日去福壽院向蘇老夫人請安,陪用膳然後說話,兩人的關係融洽,福壽院再次有了笑聲。
蘇老夫人被蘇梁淺哄著的時候,倒是開心,但一走,就忍不住想到蘇澤愷的事,愁上心頭。
蘇克明那邊,見蘇老夫人提了要走的事後,就一直沒有後續的作,心裡按捺不住,已經開始催促,蘇老夫人終於控製不住,在蘇梁淺照常向請安的一天,忍不住試探的央求道:“淺兒,能見見愷兒嗎?你能見見愷兒,替我勸勸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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