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誓い

『連接』無法設置在正瀕臨崩塌的宅邸。因為障礙過多『Default』也沒法使用。我只能自己跑了。

以最大速度沖過大廳的我立刻在宅邸的中心發魔法。

「──『Dimension・多重展開』！！」

我將《Dimension》集中於宅邸之，專心尋找萊納的影。

不計損耗的魔力消費很快就帶來了果。萊納如今正躺在儲藏室的地上。雷納爾多為了不讓他著涼還特意將自己的外套蓋在萊納上。

只是、因為宅邸的崩塌，現在周圍的品隨時都可能砸落在萊納上。

我一邊與搖晃不已的地面苦戰一邊全力奔跑，抵達了儲藏室。一沖進房間我就喊道：

「萊納！快醒醒！！」

我將充當毯作用的外套掀起來，狂拍萊納的臉。因為現在況急所以我沒法控制力道。這波狂拍差不多趕得上毆打了。

臉都被我拍紅的萊納一邊臉一邊起了上半。

「好、好痛！？基、基督⋯⋯？那這裡究竟是⋯⋯？」

「不好意思現在沒時間解釋了！雷納爾多先生的況很危險！趕跟我回去救他，然後一鼓作氣逃回地上！！」

將要點告知萊納之後，我牽著他的手將他拉了起來。

「⋯⋯啊、啊啊。可惡、是這樣嗎。我又麻煩別人幫助自己了嗎、真難看」

萊納雖然不清楚事的詳細經過，但他唯獨對這一點抱有確信。

不過他至也知道現在沒有時間讓自己在這裡懊悔，所以沒有抵很爽快地就遵從了我的指示。

「雷納爾多先生現在正在前廊戰鬥！我們先往那邊趕！！」

我帶著萊納按照原路返回。

但是隨著宅邸崩塌得越來越嚴重，現在連天花板和牆壁都已經走形。走廊到都是淤塞的瓦礫，無可奈何之下我只好用《Dimension》找出最短的路線前進。

我一邊跑一邊把握宅邸的狀況。

所謂宅邸的狀況，說白了就是現在發生在前廊的貝和雷納爾多的戰鬥。

明明距離我們趕回前廊還需要一點時間，但是一場毫不留的極限廝殺卻在我眼中上演──

──大量的火花在沃爾斯家的前廊進發。

同樣做出要在一瞬間結束一切的宣言的兩人一出手便狠辣至極。

才一口氣的功夫，火焰屬與地屬的大魔法便縱橫錯，纏繞著火焰的劍與斧更是被揮舞得激烈無比。

雷納爾多和貝都是留名史上的猛將，兩人的級別都達到了常人塵莫及的領域，在現在的地上可謂是貨真價實的怪──他們所有的攻擊，都有將整棟宅邸擊垮的威力。然而前廊現在之所以還能維持原型，是因為相同屬且力道相仿的攻擊常常遭到彼此的抵消。每一擊之間產生的熔巖每每在空中霧散。

接二連三的抵消將周圍環境的害程度抑制在了最小。

注意到這異常的況之後，貝提出了疑問：

「什──、你為什麼會使用與我相同的魔法──！？」

「既然流著相同的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與表苦的貝相比，雷納爾多的語氣十分平淡。

敵人的這份從容更進一步地刺激到了貝。

「你說與我流著相同的！？一派胡言！繼承了這個的人，除我之外如今這世上再沒有第二個！因為繼承了那個沃爾斯的的、只有我而已啊──！！」

「是啊，這老朽已經知道了。上繼承著老朽的的人，最為濃厚的並非老朽的兒子們，而是作為孫的你啊。正因如此，在一千年後，才只有老朽和你兩個人留在了這個宅邸裡啊⋯⋯！」

即使回應著貝的話，雷納爾多構築殺招的作也不曾停止。

他一臉淡然地，只為了結束這一切而行。就算對手是自己的孫，他也沒有手下留的意思。

在一擊必殺的狂風驟雨之中，兩個人都向對方大喊著。

儘管二人的表形了鮮明的對照，但他們都到了不大喊就連呼吸都做不到的地步。

他們就是這樣的痛苦、就是這樣的難⋯⋯⋯

「沒錯！我上的很濃！而且就因為這份的錯，讓我變得孤一人！大家全都被戰爭奪走了！因為這所謂『沃爾斯』的使命的緣故、我所有的親人、全都──！！」

「是啊，這老朽也知道。不，這算是在死後才終於有機會得知的。這一切都是老朽的錯⋯⋯！」

儘管痛苦不堪，但貝吶喊的氣勢卻沒有減弱。

這是當然的啊。已經很顯然了。

貝已經察覺到了。

通過這場戰鬥，或多或已經意識到面前的人是誰了。

所以才在傾訴啊。正因是來自孫的傾訴，為祖父的雷納爾多才必須給予回應。

「只剩下我一個人留了下來！這實在太讓人寂寞了啊！但是我的憤怒要比心中的寂寞更甚！我憎恨將大家從我邊奪走的所有一切、所以我才為了騎士，拚命地殺啊殺、殺掉了無數的敵人！結果又如何、到頭來邊的人卻又背叛了我棄我而去了啊！他們全都從我邊逃走了！結果我還是變得孤一人──、──最後孤獨地死去！！對這種人生，我除了憤怒之外還能有別的嗎──！！」

「啊啊，這老朽也知道的──！」

說實話，對蘊藏在兩人這番對答背後的故事，我並不能予以準確的理解。或許千年前的始祖渦波能夠理解貝的憤怒，但現在的我只能淺薄地意識到有些是只有知曉千年前往事的兩人才明白的而已⋯⋯⋯

而這個事實──加劇了我心中的焦躁。

兩人那如火如荼的激戰終於接近了極點。

即使只有餘波，前廊也已經快承不住了。

已經分辨不出所有者的地與火屬的魔力充斥於整個空間。

「不過現在『這裡』有團長大人在！應當承我心中憤怒的對象總算來到了面前！我終於可以燃盡自、從這座『地獄』裡消失了！難道不對嗎！？讓背叛了我們的團長大人負起責任，難道是這麼不能容許的事嗎！？我沒有做錯！絶對沒有！團長大人有贖罪的義務！所以！快從我面前讓開！爺爺────！！！！」

「這可不行！這份使命老朽不能讓給其他人、就算是小子也不行！作為雷納爾多・沃爾斯，唯有這份使命必須由老朽自己來完──！」

爺爺──雷納爾多・沃爾斯。

這個名字便是宣告這場戰鬥進尾聲的信號。

兩人都拉開距離，開始構築自己最信賴的魔法。

並且理所當然地、兩人以同樣的詠唱釋放出同樣的魔法──

「──『勖兮哉、吼哮不絶之焰』！『焦土踏破、疾馳無息之魂』！」

「──『勖兮哉、吼哮不絶之焰』！『焦土踏破、疾馳無息之魂』！」

然而紡出的魔力在質上卻截然不同。

與貝那一將敵人燃盡的魔力相比，雷納爾多的魔力則是為了將敵我一同葬送。

貝是為了獲得勝利而絞盡了自己所有的魔力，雷納爾多是為了同歸於盡而絞盡了自己所有的生命力。

不需要『表示』，我就明白。

雷納爾多的最大HP開始削減、削減、再削減，這全部都轉化為了濃郁的魔力。

就像瀕臨消失的迷宮怪一樣，他的開始散作發的粒子。

「──『Full Blazing』！！」

「──『Full Blazing』！！」

兩人的開始閃耀赤紅的。

這是因為熾烈的魔力將他們的能力抬升到了極限的緣故吧。並且魔力的餘熱化作火焰盤繞在兩人的全。就像『炎之劍』一樣，兩人將自己的化作了刀刃，榨出全部的底力，將力量強化到極限。

接在之後的突進比野要迅捷、比砲彈更兇悍。

首先、兩人奔馳的腳力不同。

以讓人聯想到硝化甘油炸一樣的劇烈加速，兩人同時奔馳而出。

其次、兩人揮武的腕力不同。

浮現在兩人手臂上的管全部都綳到幾乎進裂的程度。

最後、纏繞在兩人上的熱量不同。

武相撞咬合在一起、彼此的火焰也侵蝕起對方的。

貝和雷納爾多的攻擊都是近乎衝撞的全力袈裟斬。

魔法也好時機也罷全都相同。

但結果卻並非頡頏。勝敗在一瞬間便被決出。

只因為兩者的魔力在質上存在差別。

雖然貝的魔力的確傾注了全力，但與以生命為薪柴燃燒而的雷納爾多的魔力相比還是遜一籌。

結果便是貝的劍被大斧擊碎。

即使被四散的碎片刺傷，雷納爾多也沒有一搖，他將大斧扣貝的肩膀。

斧刃順勢直抵心臟，毫無疑問是致命傷。

力量自貝的流失。但即使如此，雷納爾多的勢頭也毫不減。

雷納爾多攜著貝的一起繼續向前突進，直接撞破了前廊的牆壁，飛奔到了庭院中去。接著又頂著整堵牆向前奔馳了幾十米遠，這才終於止住了勢頭。

在雷納爾多家的庭院中央，兩人的戰鬥迎來了終結。

瀕死之際，貝口中吐著鮮，以抖的嗓音問道：

「爺、爺⋯⋯、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

「抱歉了啊、貝。讓你一個人孤獨地死去。這次就讓老朽陪你一起上路吧。雖然有點太遲了就是」

「啊、啊啊ａ⋯⋯、ａ啊啊Ａ啊AAAA⋯⋯！」

戰敗的貝雙眼盈滿了淚水。

而雷納爾多只能在旁守候。

等待兩人的只剩下消失的命運──

「老朽一直都不敢及你的心事⋯⋯⋯因為老朽早就知道，不管做什麼，都沒辦法化解你心中的憤恨，所以就只能在一旁看著而已⋯⋯」

「啊Ａ啊、啊Ａ啊啊啊、ａ啊啊啊AAAAAAA゛Ａ゛────！！！！」

對這樣的結局，貝一定無法接吧。心中一定充滿了不甘和悔恨吧。

貝像孩子一樣放聲哭泣，伴隨著的慟哭，的也逐漸轉化了之粒子。

貝的越來越淡薄，消失已是近在咫尺。

抱著的殘軀，雷納爾多也閉上了雙眼。對自己化作芒消失這件事，他沒有任何的抵。

「這樣就好，你沒有必要原諒吾等⋯⋯」

祖父與孫的戰鬥結束了。

真的是一場瞬間就結束的戰鬥。明明曾在一起經歷了一段漫長到近乎永遠的時間，兩人的最後卻是如此短暫。

我不咬牙，對這樣的結局，我也一樣無法接。

「雷納爾多先生！！」

到這時，我和萊納才總算回到了前廊。

接著我們在宅邸倒塌的前一刻沖到房外，抵達了被飛濺的火星引燃的庭院，跑到瀕臨消失的兩人旁。

這一路我都是全力跑過來的。

在房子裡也一樣不曾有時刻停留。

特地挑選了以我能想到的最短的路徑──明明如此。

卻還是不夠。還是沒能趕上。

看到我們從房子裡現，雷納爾多出安心的表。

但是我的表與他正相反。我實在無法接自己眼前的景，整張臉都是扭曲的。

將悵然心傷的我留在原地，萊納上前打算對兩人發回復魔法。但卻被雷納爾多搖頭拒絶了。萊納默默地點了點頭，停下了腳步。

萊納和雷納爾多都知道回復魔法已經於事無補。

離別的時刻到來，雷納爾多將最後的話語留給我。

「小子⋯⋯、不，『渦波』。一切如你所見。老朽終於也要消失了。果然，過去這東西還是無法改變啊⋯⋯⋯話雖如此，老朽也相當滿足了。能夠和自己的孫一起迎接第二次的結局，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