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分謝您、『支配之王』陛下!」「飽南方凌的我們居然能夠活在『這裡』⋯⋯!」「拜『支配之王』之王所賜我們終於抵達『樂園』了!!」「其他死去的友人到時候肯定也會到喜悅的!」「為了他們著想,我們接下來必須要幸福地生活下去不可啊!」「是啊,將來總有一天得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拜『支配之王』所賜啊!」「沒錯,都是拜『支配之王』所賜!」「『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
──如此這般,越來越嘈雜的歡呼聲已經讓孤聽不清他們究竟在讚些什麼了、
「嗚、Uu、嗚U嗚嗚⋯⋯、嗚嗚嗚嗚嗚──!」
孤又一個人躲在玉座後面哭泣了起來。
與臣民的再生一同襲來的咒罵會先在孤的心上撕開一道傷口──接著,跟在咒罵之後的大家那期待的聲音則會在傷口上狠狠地撒一把鹽。
可能大家以為對『支配之王』來說這種事算不了什麼,但實際上本沒有那回事。如此煎熬總是令淚水奪眶而出。
孤哭泣的模樣絶對不能讓別人看到。
所以為期萬全,孤權且設置了不許任何人進城的規定。
臣下和騎士也全都讓他們卸任了。理由是已經沒有敵人的存在了,所以讓他們接並沒有多難。現在所有的百姓都沉浸在和平帶來的喜悅之中。
並且所有的國民都在持續不斷地向『支配之王』道謝。
「啊啊,實在是太謝了,『支配之王』陛下!」「我們的『支配之王』完無缺!」「『支配之王』為了我們如此盡心盡力!我們也必須努力貫徹佩艾希亞的和平才行!!」「啊啊,真不愧是『支配之王』陛下!」「只要有『支配之王』在我們就萬事無憂了!」「『支配之王』才是真真正正的王!能夠侍奉真正的王實在是莫大的榮幸啊!」「『支配之王』!我們的『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支配之王』陛下!」
「嗚、Uu、嗚U嗚嗚⋯⋯!必須要忍住⋯⋯這都是為了、能結束這一切⋯⋯!為了結束、這一切啊,可是這實在、a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吵。
實在是吵得讓人難堪其擾。
不了外面的喧囂,孤忍不住跑出了殿。
到一個遠去。到一個聽不見這些聲音的遠去。
心中只有這一個想法,孤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一樣在城邁步。
蹣跚的步履令孤數度與牆壁相撞,但不論跌倒幾次自己還是爬起來繼續前行。
最後孤來到了城的藏書室。
本以為待在這裡會安靜些,但歡呼聲還是傳的到。沒辦法只能躲到更遠的地方去,於是孤發現了在藏書室深的那道門。
不假思索地將門推開然後走了進去。
這個房間是──『保管室』
被保管在裡面的是繪畫。
無數的繪畫掛在這裡,令人目不暇接,而每一幅畫上的全都是佩艾希亞城城主『支配之王』的英姿。
畫著一位頭戴冠冕,翠髮低垂,表傲然的王。
這就是孤在其他人眼中的模樣。同時也是自己最不願認同的模樣。
「啊、a、a啊啊啊⋯⋯!!A啊啊啊AA、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A啊啊啊啊啊AAAA──!!」
這是孤的悲鳴。
可是就算來到這裡,就算如此哀嚎,歡呼聲依舊不絶於耳。
已經到極限了。
本應是全自地扮演著王這一份的,就這樣被激憤所支配開始了暴走。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這不是孤!這種模樣、本就──不是孤!不是真正的孤啊啊啊啊啊!」
孤從手邊開始一個接一個地將繪畫扯下並狠狠地摔到地上。親手將畫上那完無缺的表劃爛。連豪華的畫框一起碎,然後一把砸到牆壁上。
自己就這樣在保管室裡肆個不停,將一切都破壊殆盡。
「哈啊、哈啊、哈啊!嗚咕、哈、唔嗚!!」
呼吸好困難。
明明有非人的力,但不知為何卻不上氣來。
無論怎麼呼吸,都像溺水一樣痛苦不堪。
「唔、唔啊!──哈嗚!哈、哈、哈!!」
怎麼回事。
明明如此力地呼吸了。明明吸氣吸得自己幾乎要吐出來了,可還是如此難。簡直就像空氣從肺中掉了一樣。
好痛苦。
啊啊,簡直快要窒息了。
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孤就要壊掉了⋯⋯
自我就此喪失,也會被所謂的『支配之王』這一存在奪走⋯⋯
同樣的事又重複了一遍,讓自己到不知所措。
現在究竟是何時?
孤到底努力到何種程度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王的?
說到底,孤現在到底幾歳了?
孤在地上究竟是幾歳的時候死掉的?
「啊、啊a、a啊啊⋯⋯」
帶著宛如野的,孤離開了保管室。
正好外面就是藏書室。
找來一本寫有孤的事跡的書籍,然後開始讀。
那是佩艾希亞的歷史書和『支配之王』的英雄譚。
結果越是往下讀,孤的手就抖得越厲害。
那是對孤至今為止的人生之沉重──不對,是在之輕薄所到的驚訝。
通過對英雄譚開始的年份和最後的年份的計算,孤得到了答案。
答案是──
可這怎麼可能⋯⋯
孤、孤的年齡居然在一百歳以上⋯⋯?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因為孤的!
孤的從那一天以來,就沒有任何變化啊!
可是,年齡竟然比收養孤的老爺爺和老也大了!?
比那兩個人年紀還大的大人!?難以置信!!
明明孤就算事到如今也想要在那兩個人的懷裡哭泣撒的啊!!
「a、啊A啊啊a⋯⋯、啊A啊⋯⋯」
簡直不明所以。
孤居然是一個上百歳的老婆婆⋯⋯?
完全沒有這個實。
孤還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會有這種覺想必是因為自己不是自己的時間太久所致吧。沒錯,就是這樣,都是時間加速的緣故。它讓孤的時間像飛一樣流逝而去。
與此同時,孤更加深刻地意識到所懼之事的嚴重。
明明孤是一名緹緹的,但卻被『支配之王(羅德)』這一存在加速侵蝕著。
伴隨著吱呀作響的噪聲,孤的存在本都在被不斷吞噬。
孤將會變得不再是孤自己。
想到這裡,總覺得好噁心、噁心得不得了。
就好像無數食昆蟲爬滿了皮一樣──不快至極!!
「啊啊、啊啊啊a⋯⋯、a啊、啊啊啊A啊゛AAAAA゛A゛A゛A──!!!!」
快、快要瘋了。
儘管和心靈尚未死滅,但卻瀕于崩壊。
一旦演變那樣的話留就無法實現了。
惟有這個不可以。
不可以啊。必須得想點辦法──
「對、對了!使用渦波傳授的『詠唱』就可以對神進行干涉了⋯⋯只要把『詠唱』的容做些調整⋯⋯然後利用『代價』應該就可以去除這噁心的覺了⋯⋯」
這個時候孤的神就已經離常規了吧。
因為孤對絶對不應當出手的東西出手了。
「──『玉座既臨路一條』『殘軀已化風千束』。『孤以此生銘此願』『遍歷悠世憑徒步』──」
風之『詠唱』往往會讓心的重量減輕。
減輕心的重量──換句話來說就是對心的磨耗。
再形容得生一些,就是用小刀一片一片地削刮比還要重要的心。
這當然不正常。
可是,對現在的孤來說這卻是必要的。
用這不正常的手段,剔除現在孤心中不正常的部分,沒錯,無論如何都是必要的。
就這樣,孤將『詠唱』予以升華。為了將不是「我」的「孤」殺掉,思考出為了自己而存在的『詠唱』
以為了自己為目的,使用只為了自己而存在的話語,將自己的一切表現出來才是『詠唱』的真髓。
「──加、『加速』」
結果很自然地就說了出來。
因為這就是現在的孤本的寫照。
口而出的話語,會將孤的一切都從榨出。
「『加速』、『加速』『加速』『加速』。⋯⋯『孤乃加速之魂』」
將自己的人生自心底編紡而出。
通過這個『詠唱』的影響,各式各樣的重量紛紛減輕。
孤終於能夠暫時從難以忍的不安和恐懼中解出來。
「啊、啊a、啊哈、哈哈哈哈⋯⋯!沒錯、『加速了』!不對、還要繼續『加速』『加速』『加速』──!『繼續加速,讓一切就此終結』!『再快、還要再快』『不斷加速』!『繼續加速直至心無旁騖』『然後就此而死吧』!『快快結束吧』!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方才還沉重不堪的一下子就輕盈了不,這實在令人歡喜。
孤當然知道這是以無比重要之的喪失為代價的。
可是,這樣會讓孤變得更輕鬆自在啊。
那在閉塞狹小的空間裡度日的覺已經消失了,現在自己終於覺得自己活在一個廣闊的世界之中。呼吸困難的癥狀也不再糾纏自己,覺肺中沁了新鮮的空氣。
啊啊,好舒服⋯⋯
多虧了這種斷的快樂,孤才能勉強保持自我。
不、不得不這麼做啊。
比起支付的『代價』,孤更害怕陷狂之中。
所以再削減一些、再削減一些,把恐懼拋諸腦後吧。
不然的話,孤就撐・不・住・了⋯⋯
現在只要專心讓自己消失就行。
為此可以不惜任何手段、快實現留啊。只要把留實現的話,那樣這一切就能結束了,只要能結束這一切付出什麼『代價』都無所謂。
反正遲早都會消失。
無論是孤還是『這裡』、一切的一切都會消失。
那削減心有什麼不可以。
讓變輕些有什麼不好。
「『繼續加速、繼續加速、繼續加速』⋯⋯為了死去⋯⋯為了盡快消失。一定就快了⋯⋯一定就差一點了⋯⋯」
只要能消失,那孤什麼都可以做。
把這份決心化作『詠唱』的臺詞之後,孤離開了藏書室,繼而也離開了佩艾希亞城。
接著,就是一如既往的作業。
已經沒關係了。
以後再到痛苦的話就使用風的『詠唱』便是。
將再生的作業和『詠唱』的『代價』替進行,這樣總有一天會結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