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多了艾德這個伙伴的緣故,每一天每一天都充滿了起伏和波瀾,使得這一年的歳月變得十分漫長。就好像是一段數十年的冒険一樣。
是啊。
在孩時代,自己的每一天都是如此漫長⋯⋯
就這樣,又過去了一年。
在『這裡』茁壯長的人家一直沉湎于一不變的幸福生活。
相信著這份時間會永遠持續下去的自己,今天也和往常一樣在草原上奔跑。
不知不覺間,依然在不斷長。
長速度迅速的人家雖然年齡還不到兩位數,但高卻超過了爺爺和,擁有一副與人無異的。
頭髮的從草綠轉變為通的翠,背上的羽翼也得以恢復原狀。現在就算到城市裡謊稱自己是大人,也不會有人懷疑了。
「──艾德!好像那個大傢伙又跑到東邊的森林裡去了!快一起出發去收拾它吧!!」
雖然相貌已經與大人無異,但做的事還是跟小孩子沒有區別。
想著也許至死為止,自己做的事都一直不會發生改變吧,就和一年前一樣,自己的神年齡並沒有什麼長,仍舊還是一個小孩子。
與此相對,人家的伙伴卻──
「姆姆?艾德,你怎麼了⋯⋯?」
很憾,弟弟他的個頭並沒有什麼變化。
高剛到人家腰際的弟弟一直在家附近盯著同一個東西看得出神。
在他視線前方的是開著白花的樹。
將飄零的花瓣取一片在手中的艾德微笑著回答說。
「總覺得很喜歡、對這棵樹」
這一年來,艾德盯著花草樹木看的事時有發生。其中尤數家附近這棵最為他青睞。
這是令自己有些難以理解的興趣。
「在學習以外的時間裡,你好像經常這樣啊⋯⋯該說是熱自然好呢,還是說單純無無求呢」
「是看其實也很有意思的哦?比如說草木在風的吹拂下不停搖曳的模樣。還有確認一下跟幾天前比起來長了多之類的,這也很有趣」
「你說的倒也不是沒道理⋯⋯」
不過總得有個限度。
如果說村裡來了商人的話,那人家有時候會找他們買點書和玩之類的東西,可是艾德卻一次都沒有。他總是表示說裡面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艾德你真是無無求啊⋯⋯嗚⋯⋯」
這是個問題。
艾德的這個品不僅讓爺爺和到難辦,更讓作為姐姐的自己──不,讓他所侍奉的王不能漠然視之。
「對了來說說你有什麼願吧!人家來幫你實現!!」
「誒、緹緹姐姐大人嗎?」
「沒錯!這是給你的獎賞!」
「獎賞⋯⋯?」
「因為人家是你侍奉的王不是嗎!這一年裡也沒給你俸祿不是!?作為王來說,這樣不合適!」
「這、這怎麼行!俸祿什麼的,沒有必要的!」
「什麼、你是不想要人家給你的獎賞嘍?這就是說你不想繼續當宰相的意思!?」
用多有些壊心眼的說法,讓艾德退無可退。
「不、不是的、沒有這個意思⋯⋯自己還想繼續擔任『支配之王』的宰相⋯⋯」
「那就快說!」
艾德出有些困擾的表,首先將視線投向了旁這棵開著白花的大樹。
接著他又稍稍將目上移,看向『這裡』的天空。
他就這樣著碧藍無垠的天空──
「⋯⋯那麼,就請您將更多的『現在』、將這個時間賜給我吧」
──然後如此許願道。
「嗯、嗯嗯?」
明明艾德好不容易才表出自己的願,可是它的容實在過於象。
「那個⋯⋯就是想要一直生活在『這裡』和平地生活的意思」
「啊啊,原來是想要和平啊。明明人家覺得比起和平,還是危險一點的願更有意思呢」
「不,『支配之王』。自己想要的是和平。因為自己對這個國家的這個村子──不,自己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家」
說完,艾德開心地笑了。
那個笑容總讓人覺得流於應付的艾德,會笑的這樣愜意實在是很稀奇。
看到他這樣,引得自己也笑了出來。
「這一點人家也跟你一樣⋯⋯人家也最喜歡『這裡』了⋯⋯」
「對吧?所以對自己來說,只要有『現在』和『這裡』就足夠了,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想要。所以『支配之王』,請您賜予我更多這樣的時間吧」
「哈哈,你果然是個一無所求的人啊!」
「並不是一無所求啊。我的確是有想要的東西的」
「『現在』啊『這裡』啊什麼的,不都是白給的麼!明天也好來年也罷,都理所當然的不會有什麼變化!這哪裡能算得上求呢!重新想一個重新想一個!」
「是、是這樣嗎⋯⋯可是對自己來說,這就是比金幣還要貴重的『寶』了呀⋯⋯」
姆姆姆。
真是個頑固的傢伙。這固然也是艾德的優點,不過也致使他不曉得變通。
「唉、真拿你沒辦法!既然你這麼擔心,那孤就同你許下『約定』好了!作為給你的獎賞,這『支配之王』同你許下『約定』!在此發誓,你的『寶』──『世界和平』就由孤來守護!啊啊,讓我們永遠在一起吧,艾德!」
「呵呵」
被約定好獎賞的艾德更加開心地笑了。
「──遵命,『支配之王』!」
在人字形小屋的一旁,於灑滿白花的草原之上。
將雙眼瞇細到了極限,雙頰因至福而微鼓,角上揚作半月狀的艾德──笑著,如此應道。
滿足於他這至今以來最棒的笑容,人家牽起了艾德的手。
「好了!那就跟人家出發吧!今天要去東邊哦!!」
「遵命,隨時伴您左右!」
於是今天兩個人也一樣從樹蔭下飛奔而出。
為了好好之後的遊戲,以全力在草原上奔跑。
一邊奔跑,自己一邊抬頭仰天空。
深藍的穹頂向著世界的盡頭延展無垠。
在那片天空之上還漂浮著無數的白雲。當空的艷仍舊輝燦爛。日的暈過雲層灑落至人間。
這時一道清風咻地一聲拂過自己的耳邊。
於是再低下頭看向腳邊,拜奏響了這麗音的清風所賜,地面的景象清晰可見。
風拂過青草間的隙,鳴響唰啦唰啦的曲調。草與草彼此磨合,奏出自然的旋律。
現在,以這片遼闊的草原為絨毯,自己在盡地奔跑。
在這片讓人不想要躺倒在地,盡地展四肢,肆意地打著哈欠的、無比遼闊的草原上。
自己仿彿化為一道自由之風,好似可以隨心所地去往無盡的遠方。
心是如此愉悅,就好像是在天上飛翔。極盡歡愉的不斷發膨脹,讓自己好想和著風聲一同歌唱。
隨著奔跑,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可是卻毫覺不到痛苦。
因為每一次呼吸都是如此爽快。不管流下多汗水,不管心臟如何加速躍,都是這樣清爽。
啊啊,好舒服⋯⋯
『這裡』真的是一個令人心舒暢的地方⋯⋯
──沒錯。
就是『這裡』啊。
『這裡』才是人家真正的歸宿。
同時也是塑造了自己人格的地方。
在這之後,無論在孤兒院還是在王城之度過了多個一百年,從始至終也只有『這裡』才是自己的家、是自己的故鄉。所以在『這裡』學到的一切都為了自己的價值觀,在『這裡』得到的所有都化作了自己的信念。
明明並不想忘卻,可隨著歳月的流逝終於還是忘掉了⋯⋯明明是那樣拚命地探尋,可到頭來自己就只是在離真正的『樂園』越來越遠罷了⋯⋯
這便是心中最遙遠⋯⋯同時也是最溫暖的記憶(地方)
這個時候的艾德,知道自己只是在玩扮演王的家家酒。
這個時候的人家,仍然在爺爺的呵護之下。
這個時候的日子,是如此令人安心和愉快。
這就是我的寶。在孩時期找到的『漂亮的石子』所在的世界。
也是自己再也沒辦法手的真正的『寶』
⋯⋯或許已經不言自明了吧,這個世界並不會長久地存續下去。
因為很快,『支配之王』的英雄譚就要開幕了。
按照書上的記載來說就是「南方以魔人狩獵為理由發了侵略」,僅僅憑此一言,這『漂亮的石子』就從自己的手中落,掉進了深淵之中。
那是在人家和艾德去北邊的城市那兒出遠門回來的路上發生的事。
一切都發生於兩個人遙遙看到故鄉的草原被大火吞沒的那一刻。
⋯⋯是去回想那之後發生的事就到痛苦不已。
可是不管有多麼痛苦,那終究是絶對不可忘記的事。然而明明是絶對不可以忘記的事,自己卻把它忘了的原因,無非是因為自己不願意認同這個現實吧。是想要通過欺騙自己將那種『過去』當做不存在的辦法來從中逃避吧。⋯⋯果然,人家就是個小孩子啊。
映眼中的是慘遭的村莊。
在南方士兵們的手下,自己的家被火燒得不留片瓦,村裡的魔人慘遭屠戮,森林裡的朋友們化作魚,那片草原儼然為人間地獄。
魔人的堆積如山,其中自然也有爺爺和的影。
看到他們的,艾德發出了驚。
「、!?」
「不、不可以,艾德!要是過去的話你也會死的!!」
作為姐姐的責任讓自己得以在這種況下多保有一些冷靜。
人家又何嘗不想去救爺爺和呢。但是事到如今已經太遲了,作為姐姐,自己很清楚這一點。
只能抓著弟弟的手,躲到附近的草叢裡。
「好、好可怕。好可怕啊,姐姐大人。這到底是、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看到怕得渾直發抖的艾德,除了去安他之外自己沒有別的選擇。
「沒事的,艾德。有人家在呢。有姐姐在你邊,你不用害怕」
──而・這・就・是・一・切・的・開・始。
「有姐姐大人在⋯⋯那個姐姐大人就在『這裡』⋯⋯」
「沒錯,就是這樣!至今以來有什麼麻煩人家不是都能想辦法解決的麼!?」
「是的,姐姐大人很強⋯⋯比任何人都要強比任何人都了不起⋯⋯是我引以為傲的姐姐大人」
「正如艾德你所說,人家很強。比任何人都要強。人家可是那個傳說的再臨哦?所以說──」
「姐姐大人真的比任何人都要強嗎⋯⋯!?真的、真的就像那個傳說中的『支配之王』一樣⋯⋯?」
──弟弟(艾德)產生了期待。
「⋯⋯那、那是當然的啊。放心給人家好了。那種程度的雜兵,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姐姐(緹緹)則予以了回應。
「⋯⋯太、太好了!有『支配之王』在的話那就可以放心了!因為、『支配之王』是北方的救世主啊!『支配之王』是不可能輸給南方的傢伙的!因為『支配之王』是比任何人都要強的王啊!!」
──于・是・兩・人・共・同・創・造・出・了『支配之王(Lord)』
「是啊,就是這樣。人家很強。人家是無人能敵的『支配之王』⋯⋯!!」
說著,自己站了起來。
將艾德留在草叢裡,自己則邁步走向滿是敵人的火紅戰場。
如果這是英雄譚的話,那麼之後就是──自己作出了為『支配之王』的宣誓,並憑借倒的實力行遂復仇之事──如此這般了吧,然而現實卻正相反。
自己的確很強,這不假。
但這所謂的很強終究只是對自己這個年紀、對邊境鄉下的小丫頭這個份而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