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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來》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江湖寂寥一百年

一位年輕文士的白袍青年,眼神癡迷,嗓音溫道:“高姑娘,山外都說一別三日如隔三秋,過去這麼多年了,甚是想念。”

打探清楚了,這位湖山派當代掌門,至今尚無婚配,既然如此緣分,那麼的未來道,就沒誰可以跟自己爭搶了。

原來在群峰高聳、氣勢凜然的西岳地界,高君遇到了一位滿道氣的年輕文士,似神若仙,自稱宋懷抱,前是南苑國境一個籍籍無名的寒士。此君在自家山中赤黃兩云堆里,建造出一座富麗堂皇的仙闕,道場名為紛紜境界。一眾“天曹”佐胥吏,躋仙班的宮,還有數不勝數的門房侍,皆非活人,而是山鬼水仙,或是山野怪煉形而

顯而易見,西岳是人間第一個有意招兵買馬的山頭,宋懷抱早早就自家山岳地界的所有“非人者”,給一網打盡了。

若是只論山頭勢力的員多寡,好像其實還是這座西岳山君府拔得頭籌,一騎絕塵,已經將一眾山水同僚遠遠拋在后。

南岳山君,是一個神木訥的“稚”,名懷復。

最為裝束古怪,頭上簪花,穿麻,腳穿草鞋,好個蓬蒿箭滿腰。

高君出去游歷一番,如今道行進不,才看出這位南岳山君的大道腳,是一位氣象醇正的山澤神異出

其實高君心深,相對最為敬重的屋客人,還是有意與其他山君拉開距離的一位,正是那尊始終閉目不言的東岳山神。

他也是唯一一位鬼的大岳山君。

當年在那位于東海之濱的巨岳山腳,尚未登山的高君,就曾親眼目睹一條興風作浪的深潭作祟毒龍,拖著長達百丈的龐然軀,蜿蜒登山,卻被一位坐鎮山岳的神靈,現出一尊巍峨法相,手持一方鳥篆印文的法印,將其打落回龍潭,口含天憲,降下一道法旨,罰它在深潭中潛靈修真三百載才能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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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在這些雄山大岳之外,在那暫時無名的崇山峻嶺與湖澤江河之間,高君見到了一個又一個的神異古怪,天材地寶,古木仙卉,漸次生發,道氣彌漫,聚散不定,機緣四起,山水氣運開始流轉,人間王朝京城有龍氣盤桓,那些風水寶地,逐漸出現了適宜練氣士開辟金玉道場、仙府天的雛形。

整個嶄新人間,顯得生機

皆是俞祖師所謂“等到一場天降甘的異象”,蓮藕福地躋上等福地之后的諸多應運而生、種種大道孕育、顯化而起。

今夜這座落花院,水君宮花是東道主,五位山君貴客,中岳鄭洲,東岳趙巨然,北岳玉牒上人,西岳宋懷抱,南岳懷復。

高君接過子湖君遞過來的一杯熱茶,道了一聲謝,雙手托杯,開門見山道:“我已經去過天外一趟了,才回來沒多久。”

高君才開了個頭,宋懷抱便立即微笑附和道:“覺如何,是不是真如書上所說,坐井觀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

他早就看不順眼大木觀門口的那副楹聯了,故弄玄虛,大言不慚,一看就是那位貴公子的字跡,可把他給惡心壞了。

當時宋懷抱站在門口,就忍不住連連翻白眼,差點就要掉頭離去。

如果不是想著那位當初一見傾心的高姑娘,他可不樂意走道觀。

高君神淡然道:“天外有天,那邊如我這般的練氣士,只是被說是金丹境,剛剛步地仙的門檻,有很多。”

年”懷復神晦暗,沉聲道:“按照敬仰樓的記載,好像以前隔三岔五,就總有那邊的所謂‘謫仙人’,跑來我們這邊橫行無忌,隨心所,不是國,把天下攪和得犬不寧,就是喜歡在江湖上濫殺無辜。只說最近一次,可以確定謫仙人份的,就有春宮周和鳥瞰峰陸舫在的一撥人,有些死在了南苑國京城,有些沒死,登上城頭離開了。相信高掌門的湖山派庫檔案,這些關于上界仙班的志怪聞,只會記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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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一時間主賓無語,屋皆似坐忘。

洲終于打破沉默,“請教高掌門,在天外那邊,境界最高的練氣士,道法是怎麼個高法?我們這邊有無參照?”

高君苦笑道:“道行實在太高,本無法估算。”

在那寶瓶洲北岳的披云山,高君曾經與魏山君有過一個冒昧請求,能否與一位與師尊當年境界相當的元嬰境,來一場問道斗法。

但是魏檗當時只是笑著搖頭,婉拒了高君,只說府上庫藏道書可以多看幾本,打打殺殺就不必了。

既然連尚且屬于地仙范疇之的元嬰境,高君都沒有親領教過對方的修為高低、殺力強弱,何談在元嬰之上的那種上五境?!

與此同時,魏檗還暗示高君一句言多必失,披云山與落魄山的況,高掌門回去后盡量挑選些能說的,不能說的,就盡量不說。

玉牒上人一甩拂塵,換手搭著,重重冷哼一聲,“那我可就好奇了,咱們這兒,到底算個什麼東西?”

高君說道:“是外邊天地間的七十二福地之一,舊名藕花,如今改名為蓮藕。”

老者死死攥拂塵白玉桿,一手當場碎手中瓷杯,瞪眼厲道:“什麼?!我們這里就只是七十二福地之一?!”

高君隨手一揮道袍袖子,將那那迸濺而出、快若箭矢的全部碎瓷片,重新聚攏在空中,復原瓷杯,輕輕飄落在地上。

繼續說道:“福地之外,外界數座天下,猶有十大天和三十六小天。但是天與福地,有些不同,前者多是外界某位大修士的獨家道場。”

子湖君抿了一口茶水,抬頭聲問道:“高掌門,既然天有歸屬,想必福地也是差不多的況?”

高君點點頭,“屬于一個落魄山的仙府,落魄山位于浩然天下九洲之一的寶瓶洲,與浩然天下地位相當的天下,還有幾座,最新出現的嶄新天下,名為五彩天下,據說練氣士想要越天下遠游,必須是飛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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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加上兩個字的后綴,起步。必須是飛升境起步!

這就意味著飛升境之上,猶有境界更高一層的練氣士。

玉牒上人忍不住罵罵咧咧起來,“他娘的,飛升境又是個什麼玩意兒?!是如當年某個娘們那般,仗劍上沖,差點能夠打破天的貨?”

子湖君宮花面若冷霜,毫不掩飾自己的神不悅,冷聲提醒道:“隋右邊!”

以前江湖上的子武夫,如今的各路子山水神靈,們都愿意對隋右邊,發自肺腑給予一份敬意。

玉牒上人扯了扯角,隋右邊當初若是功了,或是如今與眼前湖君宮花一般,重新現世了,那就敬一敬……

高君猶豫了一下,說道:“隋右邊如今就是落魄山的譜牒修士,由武夫轉去修道,潛心修習仙家劍,隋右邊是寶瓶洲山上年輕十人之一。我猜的境界,就是金丹之上的元嬰境。”

玉牒上人聽聞此事,一時語噎。

宋懷抱搖頭笑道:“可悲可嘆可憐,雖說不知道又是如何在那邊死而復生的,但是我怎麼都想不到,曾經為天下第一人的子大宗師,隋右邊竟然也會為誰的附庸,寄人籬下,難道這就是以前我們這邊,各國市井坊間志怪小說上邊所謂的……位列仙班?隋右邊就只是換個地方,領取一份天家俸祿?”

宋懷抱自說自話,“果然我是對的,能夠死而復生,憑借一點真靈神,宛如一場大夢初醒,終覺越是冷清寡淡趣味彌長。”

其實這次“醒來”,他就很想見一見這個隋右邊,此刻他袖就有個一份名單,上邊寫著的名字,有幾十個,皆是歷朝歷代的紅禍水,傾國佳人,絕代尤。而劍卓絕的隋右邊,就在前三甲之列。所以此次宋懷抱參加秋氣湖議事,更多還是奔著遇見高君、此地湖君在的“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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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懷抱嘆息道:“可惜了隋右邊。”

了字讀音作了結之了。

只恨天公不作,三千艷質埋草野。

可喜天公又作,各朝人聚今朝。

只是可惜了隋右邊,不在他心中朝朝暮暮的佳人之列了。

這個卿本佳人奈何作婢的隋右邊,既然投靠了那座落魄山,那在那落魄山,可別又是道又是姘頭和面首啊。

一想到這個,他便手捂住心口,唉聲嘆息起來。

懷復問道:“這個落魄山實力如何?在寶瓶洲和浩然天下,分別屬于第幾流的仙府?”

高君搖頭說道:“落魄山底蘊之厚,深不見底。雖然我在落魄山做客多日,但是始終未能窺得全貌,只說一個……不是特別在意修行的青,好像就是一位元嬰境的得道水蛟。但是這位一位駐的仙師,在落魄山那座集靈峰祖師堂之,據說座位并不靠前,地位不高不低,一般吧。”

那個青,每天當真就知道找人喝酒啊。

這讓高君怎麼說理去,解釋起來就很費勁了。

記得對方平時走路喜歡摔著兩只袖子,這要是擱在自家湖山派,走路都沒個正形,何談修道,為練氣士,如此不珍惜,恐怕早就挨訓,被師門長輩罵得頭點地了。

不過那青,每次見著高君,說話還是很客氣的,雖不停步,也會拱手行禮,笑容燦爛,不吝溢之詞,都會老氣橫秋說上幾句漂亮話。

之所以知曉陳靈均的真實境界,還要歸功于某次在那個老廚子飯桌上的閑聊,聽了一耳朵。

一拍桌子,老廚子,你說話別這麼不中聽,對陳大爺放尊重點,別不把元嬰當盤菜!

不等老廚子說什麼,只是被那個暖樹的小姑娘一瞪眼,陳靈均就焉了,全無半點氣勢可言。

至于落魄山上,其余練氣士的境界高低、修為深淺,高君上哪里問去。

高君心知肚明,披云山山君府給看過的每一份山水邸報,都必然是經過山君魏檗心篩選過的。

玉牒上人臉沉問道:“好像一直沒人問正事,高掌門又好像忘記說了,那就只好由我來開口問高掌門了,敢問那座落魄山,有多待在山中修道的練氣士?寶瓶洲又是怎麼個景象?”

高君神復雜,說道:“落魄山練氣士不多,不到半百。至于寶瓶洲,昔年號稱百國之洲,卻是浩然九洲疆域最小的一個。”

玉牒上人差點沒忍住要破口大罵,只是最小的一個洲,就能夠擁有百國林立的景象了?那麼擁有九洲的浩然天下?!

家鄉這邊,才是四國之地。

高君解釋道:“外邊山上有個說法,中五境當中,甲子老府,百歲小劍仙。”

“意思是說那座浩然天下,三教九流諸子百家,自古傳下的道統法脈眾多,六十歲的府境練氣士,就已經屬于資質很一般了,但是唯有劍修,最為特殊,因為劍修與所有其他的練氣士都不一樣,哪怕是一百歲才躋中五境,依舊可以算是修道天才。隋右邊如今就是這種純粹劍修。”

“在那邊,劍修被譽為一劍可破萬法,最被練氣士忌憚。可惜就我所知,好像在我們這里,至今都沒能誕生首位本土劍修。”

聽到這里,趙洲笑問道:“既然落魄山,就肯定有山主了?”

高君神復雜,點頭道:“山主陳平安。”

懷復疑道:“可是那個出現在南苑國京城的年劍仙?”

高君點點頭,“就是他。”

幾位,有神玩味,有將信將疑,也有如釋重負的。

覺得有意思的,是如今自家天下的幕后主人,竟然就是當年的那個頭小子,而且雙方很快就要見面了。尤其是宋懷抱的西岳地界,與南苑國接壤頗多。不敢置信的,是這才過去幾年,當年那個跟種秋、俞真意、丁嬰都過手的背劍年,甭管他的真實歲數是多,至在那南苑國京城,都未曾展現出一邊倒的碾姿態,甚至可以說,年最后與魔頭丁嬰的城頭一戰,雙方勝負只在一線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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